Mizu

【319贺文】Ethereal│樱奈

·咕西生日快乐！

·宫脇三船遥香设定

·我流樱奈樱无差

·开头结尾源于空间梗

人们说，她的手，修长白皙，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

我当然赞同。

每当我趁着她看书的空档覆上她手，慢慢从手腕划到指尖，她都会轻颤一下，然后收回手故作生气地看着我，实际笑意早已牵起她的嘴角。

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Saku酱的手好好看啊。”我笑着将头靠向她的肩，“真的很适合练琴呢。”

“才没有那回事。”她反驳道。

虽是这么说，可我知道，Saku酱也知道，她的确有钢琴的天赋。可能作为自带关注的代议员的女儿，有那么一两个值得夸赞天赋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像Saku酱一样讨厌这项天赋的话。

我常在夜里把她在台上轻巧地在黑白键上飞舞时闪闪发光的样子拿出来反复琢磨，Saku酱到底为什么会讨厌着钢琴，而又为何明明如此讨厌却还是毫无怨言地坚持着，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随意弹几个奏鸣曲的片段给我听时总有股隐隐的自豪。

可我从来想不到理由。

我只能久久抱着这种疑问，听着与我坐在同一琴凳上的Saku酱用轻柔的声音讲着作曲家的故事，而对于这些不感兴趣的我只会不停地应和着，实际心里还在思考昨天看的偶像剧女主可能会选择谁，然后被发现身旁人心不在焉的Saku酱顺手拿起一张琴谱卷起来，不轻不痒地在我头上打一下。

“我讲得有这么无聊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了我的眼。

想看受到挫败的Saku酱，抱着这种心态的我不加思考地回答：“有。”

“诶？！”

如我所料，Saku酱有些失望。双手也从伏在琴上变成了扶着琴凳边缘。我这才满足，抱住她的腰重新回答：“骗人的，当然没有。”

“Saku酱讲什么都不会无聊。”

我常跟在Saku酱身后，陪着她跑遍日本几乎所有的钢琴比赛。也看着她从我第一次见面那个“弹钢琴不错的女生”，那个“代议员的女儿”变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天才宫脇咲良”。对于我来说，Saku酱从来没有变。她会在上场前紧张地抱紧我，在我耳边轻轻说“Nako我好害怕”，会在拿到奖杯，需要说获奖感言地第一个看向我，会下台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向我炫耀又收获了奖牌……Saku酱在我的记忆里，除了身高和五官的长开，好像基本没有动过。

可对于Saku酱，我却变了。

准确来说，是感情变了质。我对Saku酱从妹妹对姐姐的喜欢，对于优等生的憧憬慢慢扭曲成了爱恋。这种情感的扭曲过于悄无声息，而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深记得那天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口指向了我。瓶尾所指的仁美问我：“Nako酱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竟是看了眼Saku酱。

“我喜欢的人啊，要会弹钢琴，温柔，手要好看。”好像有些太过明显了，“毕竟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是这样不是吗？”

果然，气氛从一开始的沉默变成了欢脱的各式吐槽。

我暗自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Saku酱在看着我。

她慢慢地挪到我身边，笑嘻嘻地问我：“Nako，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当小说的男主角？”

语气一听就是玩笑。但这并不妨碍我有被撩到。

“可是人家男主角上场都是从从容容，Saku酱上场总是要抱着我。很粘人。”但粘人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挺喜欢的。

她小声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便侧头看向她，却发现她俨然是一副认真参与游戏的架势。我撇了撇嘴，这女人真是不经夸。

而我也是从那天开始发现我喜欢上Saku酱的。其实与平日也没什么不同，坐在台下看着她穿着正式的礼服演奏乐曲时还是认为她闪闪发光，还是会在与她拥抱时小心翼翼吸一口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在看到喜欢的东西买两份。唯一不同地可能是在互动过程中星星点点的酸涩。特别是在正式演奏会的音乐厅中，我坐在台下，仰起头看。水晶大吊灯散落下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樱色的礼裙上覆着一层如月光的轻纱。她脸上的神情专注，与任何一次比赛如出一辙。她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黑白键上轻盈的跃动，终了后在被掌声包裹中鞠躬，意气风发地走下台。

好像她是遥嵌在夜空的极星，我处在海平线上仰望，尽可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连后颈的酸痛都全然不顾。

我看着万人瞩目的她一步一步从台下向我靠近，才想起我们的差距。Saku酱是富家小姐更是钢琴天才，而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对古典乐一窍不通的高中生，能与她相识恐怕是最大的缘分。

我这才开始慢慢珍惜起坐在她身旁听她弹琴的时光。每当这时，我便能肆无忌惮地感受Saku酱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看着她跃动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但我始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Saku酱明明讨厌钢琴却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弹曲子给我听。

她有时会站在我身后，从后半环着我手把手地教我认琴键，教我弹一些基础的和弦，琶音和音阶。每当我还算流畅地完成后她便笑起来，揉着我的头发说：“Nako好厉害。”

实际她可能也不知道，我早已认好了音键，也可以马马虎虎还算顺利地过基础的音阶，琶音和和弦。

她可能也想不到我所谓的“老师辅导半小时”只不过是我牺牲了看剧的时间冲去艺术楼最顶层的琴房一点一点摸索出来。

我只是想离她近一点。

“Saku酱很讨厌钢琴吗？”在思考未果后我终究问了出口。没有得到回答，我转过头，看见她垂着眼，眼睫毛在下眼睑打出一块阴影。

“其实，不说也没……”“其实没什么关系，”她表情难得的严肃。“我一开始的确很讨厌钢琴。”

我的心里大概有了七八分，“是因为宫脇叔叔吗？”

“嗯。”她点了点头。“我一直认为，爸爸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宣传名声的机器。只要我拿到了奖牌，他的名气就能高一点。所以他不断要求着我去安排。”

我不禁顺着Saku酱的眼神看向了满柜子的证书，奖杯，奖牌，叹了口气。

“但是好像，这并不妨碍……”Saku酱继续自言自语地说下去。“我喜欢弹给你听。”

她与僵住的我四目相对。“我喜欢你坐在身旁听我弹琴，喜欢慢慢教你一些乐理，更喜欢与你赛前的拥抱。”

“所以……请与我交往，拜托了！”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石化状态，看着她一脸正经，双手的颤抖却暴露出她的紧张。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两情相悦，是这种感觉啊。”

Saku也愣住了。一秒，两秒，三秒……

我抱了上去。

“有那么喜欢Nako吗？”

她的眼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像是有一个夏天。

“嗯。”

几个月后，去某国参加钢琴大赛的Saku酱给我发了条短信。

“怎么办，快要上场了，身边没有Nako好害怕。”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作为富有经验的参赛选手这样可是不行的哦，Saku酱。”

居然身边没有女朋友的拥抱就开始发慌。作为多年的参赛选手，这一点肯定是致命伤。

没办法，谁叫自己要期末考去不了呢？

怪不得上次和Saku酱见撒西时撒西说Saku酱谈了恋爱后没前程。

Saku酱回国后撒西在群里哭诉：“咲良谈恋爱后越来越不好管了，Nako你说是不是？”

我笑着打字：“是，是。”

撒西有些残念：“要是被我知道哪个小兔崽子拐走咲良的话，我一定要锤爆她。”

我看向了Saku酱，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本来打算去比赛时抽空告诉她的，结果强度实在太高，硬是把这事忘了。”她将一缕头发别至耳后，“要不，我现在去说下？”

“我来吧。”

我笑着打字：“345酱，那个人就是我哦。”

炸出整个HKT中心。

私聊页面红点上的数字开始疯狂叠加，很快就维持在了99+的状态。消息的叮咚声层出不穷。我和Saku酱笑着关了手机，靠在沙发背上四目相对。

气氛暧昧，而Saku酱率先开了口。

“和JK谈恋爱……应该不犯法吧？”

我懵了一下，随后在心里嫌弃这个直男在这么暧昧气氛下问一个如此现实的问题。

我一字一句地说：“怎么可能啊。音乐大学钢琴专业风云人物，代议员女儿宫脇咲良因和东京高中生矢吹奈子谈恋爱触犯法律——Saku酱是想看到周刊文春封面登了这么一则八卦新闻吗？”我顿了顿，“还是说，Saku酱生怕毁了自己的前程？”

“才不是！”她反驳，“只是因为我尊法守法护法——”

“所以尊法守法护法的宫脇桑不知道和JK交往犯不犯法？”我反问回去。

最后当然是以Saku酱的败北告终。

“败给你了……”她拿起一侧的抱枕放到大腿上，把脸埋在里面，声音闷闷的。“好像从小到大我就没赢过你。”

我笑了起来，趴在她的背上。“那下次我就放下水咯？”

“不需要！”

是夜，我躺在床上看最近喜欢上的韩剧，Saku酱正好洗完了澡出来。她穿着樱色的睡衣，带着那副直男眼镜走去了阳台。

我想起她平常在大众中光鲜亮丽的样子，又想起来她平日在家中随性的不行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她把眼镜放到床头柜，然后钻进了被子里。我闻到了她身上和我一样的沐浴露味，脸上不免有些烧红。

“没什么，早点睡吧。”我把看了一半韩剧的手机关机放到床头，顺手熄了灯。

“晚安，Nako。”

-“晚安，Saku酱。”

我的手绕过她的腰，与她的手十指相扣，这个动作在过去的时光早被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Saku酱是真的累了，她好不容易才倒完时差，在高强度的比赛后有了歇息的时间。我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思绪万千。

如果Saku酱和我从未相遇会怎么样？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每天就普普通通地追剧追星，以后再找个与我一样普通的人在一起。

Saku酱还是那个万人瞩目的代议员女儿，也是钢琴比赛上的新星。只可惜她对那伫立在台上的三角钢琴毫无兴趣，只是一个有高巧技术的，只知道上台弹琴，鞠躬下台，再拿着奖摆出公式笑容说着烂熟于心的获奖感言的机器人。

可能她会因这事和家里闹翻，可能她的冷漠会成为最好的挡箭牌，让她百毒不侵，而不是依赖着女朋友的拥抱。

我又想起撒西说Saku酱谈了恋爱没了前程。

如果说所谓前程是让她忍着厌恶像机器一样运转，去牺牲快乐得到冷冰冰的荣誉的话。

我将额头靠在她的背上，听着她与我同调的心跳，心中不免有些甜意。

的确，在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下……

我毁了她的前程。